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商复叹息,“当年蛮族入主人间,多少忠烈被满门族灭,先王苟且偷生、立誓复仇,但商氏能在建国初期便跻身名门,少不了助纣为虐。三千年过去了,遗族依旧能拧成一股绳,靠的绝非民族仇恨,而是有福同享的切实利益和一旦复辟后瓜分蛋糕的野望。”
“我知道,我知道……”商略轻声道,他早就知道世界就是这么运作的,像父亲那样慷慨悲歌的义士终归是少数;他知道他的家族算不上清白,他们都是权贵阶级、是既得利益者;他也知道他的厌恶就像小孩撒娇,他自己都是个逃兵,有什么资格说别人?
他知道……他都知道……可是……可是……
他将脑袋深深埋进了膝盖里,“我害怕,爷爷。怕死是一回事,我更怕枉送了性命,到头来什么都改变不了。”
商复望着他瘦弱的侧影淹没在光里,感到一阵无可奈何的怜惜。不管商略变成什么样,在自己眼中,他始终都还是个小孩儿。
“我当年钦点你为下任商王,实是因为你自幼便知藏拙,暗合逍遥无为的大道,如此性情方能掌舵一族之命运,使灯不俱坏,光不全灭,传之人史于千秋万代。然而你的心性终究太过傲烈,做缩头乌龟也做不自在。如果乱世真的来临,你又执意去狂澜里争上一争,我不会拦着你。”
“我再想想……”或许是知晓太多的缘故,在地质层般重叠的无谓牺牲面前,他常常感到自身意志塌缩成了很小一团,根本动弹不得。
漫长的沉默后,商复突然问:“他对你好么?”
商略的声音闷闷传来,“虽然他试着反复激怒我,测试我作为一只雄虫的底线,但一直做得很有分寸,哪怕一眼看穿我隐藏了精神力等级,也没有多加质问。”
尽管他在亚伯特面前显得那么迟钝,其实将一切都看在眼中,心中自有定夺,“我感觉他比我想得要更……单纯一些。”
说到这里,他的尾巴像荡秋千一样晃了两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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